第24章 有辱斯文
楚溪杳不知四夫人思维竟会如此跳脱，闻言微微凝滞了一下，婉言谢绝了四夫人的请求。
当真是单纯之人，如今这说亲之事都已火烧眉毛了，却不想还想着玩乐。
她犹豫片刻，提醒道：“四婶，你何时去姚家说亲？”
“应当是明后天。”四夫人认为事情解决，自是满脑子马吊。
“今日我已经让人去给我哥哥送信，只说他女儿在侯府之中已有了一个如意郎君，明日我将会将她带回去，再详细说说说亲之事。”
她从前对姚听云多么疼爱，如今便有多么厌恶，甚至都不愿直呼其名。
楚溪杳点点头：“那四婶想好怎么说了？”
“自然是按照你说的去说。”
四夫人道，“你方才不是已经教过四婶了？”
她似是察觉到仿佛楚溪杳确实没有说过，详细应该怎么说，面上顿时做出认真的神色。
这说亲之事可大可小，大是因两家联姻。
但若说小，便是因众人都知姚听云就算不想嫁那也要嫁过去。
即便四夫人不帮什么忙，那只要姚听云不蠢，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。
但面子上仍旧要做足。
眼看着四夫人看向她的目光又带上了三分哀求，楚溪杳立刻叫来了徐嬷嬷：“嬷嬷！我记得今日母亲是否说要带着我去一趟西跨院，还没叫人来叫我吗？”
徐嬷嬷闻言本有些发愣，可随即看到四夫人坐在此处，瞬间会意，忙道：“应也是快了，小姐可要准备什么？”
“暂时不必。”楚溪杳面色有些为难的看向四夫人母女，“那我便再坐一会，等母亲叫了人来再说。”
四夫人这下也反应过来。
“是了，在东跨院出事，你同大嫂的确也应去一趟西跨院。”
她重重的叹了口气，因事情有些麻烦而头疼，拉着周寄柔起身：“原就是我们四房闯出来的祸事，如今却也连累了大嫂同你，待事情结束，四婶定要带着你出去好好转几圈，既然如此你便快准备着，四婶也回去想想应当如何说。”
说完便示意已起身的楚溪杳不必再送，拉着周寄柔便离开了。
待看那二人背影远去，徐嬷嬷才将已经凉透了的牛乳端了下去：“小姐，若让四夫人知您并未同侯夫人去西跨院，是否会闹出龃龉。”
楚溪杳将凉牛乳接过，一口喝下去。
徐嬷嬷想拦，可那碗再到手中便已经空了，难免轻声责怪：“小姐，已经凉了。”
“无妨。”
楚溪杳拿了清茶漱口。
“本就是一团污糟事，只要发生在东跨院，便肯定同母亲有关系。”
她看了一眼徐嬷嬷：“嬷嬷觉得，母亲没来叫我，就真的代表母亲她不会去西跨院吗？”
徐嬷嬷眼神一凛。
楚溪杳道：“那西跨院，除了成亲之外，便再也没见过，虽不同咱们接触，可是谁知是否当真同传闻中那般安分守己。”
陆氏虽精明，但再精明的人，也架不住被旁人演了多年。
想来今日陆氏也是需要去一趟的，正好楚溪杳闲来无事，不如同着一块去。
徐嬷嬷听着觉得有理，也便帮楚溪杳收拾了一下，穿上身素净些的衣裳，同她一块去寻陆氏。
……
此时，西跨院。
老夫人拿着拐杖，怒视地上跪着的周彦黎，好悬直接一口气没上来仰倒过去。
幸亏身旁两对儿子儿媳都守着，忙掐了人中，又叫来养在府中的郎中，才没晕过去。
老夫人头痛欲裂，恨不得直接将拐杖抽在周彦黎身上：“你居然要迎娶东跨院你四叔家中的那个表小姐？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？居然要娶这种女人！”
老夫人原是老侯爷继室，成亲后又生了两个儿子，分别是二老爷周伯涛与三姥爷周伯护。
如今周伯涛乃是从三品礼部侍郎。
而周伯护则是从五品太常寺少卿。
都是文官，同定远侯府马上定天下不同，所以虽都是嫡子，可不论从年岁与官位来讲都不能够同周伯邑去争抢爵位。
而这二人成亲之后，二房又为老夫人生下两个孙儿一个孙女，三房则生了一个孙儿同一个孙女。
平日十几口人便生活在西跨院中，一直安安静静，同东跨院井水不犯河水，倒也消停。
可是如今呢，周彦黎这个不肖子孙，竟然跑到东跨院勾搭上了那个表小姐。
老夫人恨不得现在就家法收拾了周彦黎。
周彦黎低着头，脸上已有了两个红彤彤的巴掌印，都是他父亲周伯涛打的。
“祖母，听云都是万不得已，千错万错都是因我，我不应酒后失德，如今听云愿嫁给我已是幸运，我知您最疼爱的孙儿便是我，求您能够成全孙儿，让我娶了听云吧。”
说完，重重的冲老夫人磕了个头。
二房原已经嫁出去的女儿周寄思今日正好回门，听见自己这个哥哥如此糊涂，当即便没忍住：“哥哥，我看你当真是越来越糊涂，整个侯府算下来，除了他周彦辰年纪最大，便是你了。”
“当初让你科举你不愿，非要去经商，如今周彦辰失踪，分明你已弱冠，是最有可能顶替他世子之位的人，却因商人身份无缘。”
“那姚听云又只是个小官员的女儿，娶了她对你有何用处，且从小养在旁人家，婚前便同你眉来眼去，能是什么好人，你怎么越来越糊涂？”
在她看来，倘若当初周彦黎没有去经商，那这世子之位如今肯定是自家哥哥的了。
却不想周彦黎闻言直接呵斥她：“这等糊涂话怎可乱说，什么世子不世子，即便是大哥失踪，那也轮不到我，大伯一房仍有彦景，哪里轮得到我！”
周寄思从小怕他，如今也只是因见他被家人指责所以才壮着胆子说了几句。
被呵斥了两句，终究还是吓得没了声音，只求助似的看向周伯涛。
周伯涛心疼女儿，也不满儿子脑子里的浆糊，呵斥道：“姚家不过区区五品小官，你即便如今经商，可也是侯府之子，将来有荫官的，自应当高娶才是啊。”
比起三房，他已是从三品，虽比上不足，可比下也万万看不上姚家的。
自然不愿自己儿子娶姚听云。
且他也听到一些不太好的传言，那姚听云……
周伯涛又举起巴掌，可见到儿子脸上已经满了，终究还是重重的甩了一下袖子：“有辱斯文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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