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五章 小姑的身世
山上比山下凉快很多,也没什么杂草,不担心会出现蛇,两小只站在一旁细细观察前两波客人鸡飞狗跳式抓鸡。
二十分钟过去,愣是连鸡毛也没碰到,人倒是被大公鸡撵得摔了几跤,其中一个男人摔到尾胫骨,很久没起身。
“啧……看着就疼,”欧阳静姝五官缩在一起道,“看来只能智取,不然抓鸡太难了。”
“同意,”欧阳伊指着地上散落的玉米粒道,“地上有玉米粒,店家平时会给鸡加餐。”
“窝棚对不对?从店铺走过来至少十分钟,每天提着一包玉米喂鸡很累,只能隔几天运输一部分。”
两小孩说干就干,推着半掩着窝棚小门,难闻的鸡屎扑面而来,刚囫囵吞枣看了一下屋里摆设,两个人都没忍住丢下网兜落荒而逃。
反复深呼吸几次,鼻腔里总算有新鲜空气的注入。
“静姝,看到装玉米的袋子没?”欧阳伊问。
“看到了,应该是三个白色的袋子。”窝棚里除了鸡棚,只有几个白色袋子比较像装玉米粒的。
“我们一鼓作气冲进去抓几把玉米粒再快速回来。”
“屏住呼吸,快去快回。”
准备好的两人视死如归疾步走进窝棚,强忍不适,用放在袋子里的不锈钢碗,挖了满满一碗玉米。
第二次进去有了思想准备,远没有初次进去冲击大。
两人把玉米粒倒在草堆边上,她们观察过草堆里面有十几个鸡蛋,山上的鸡喜欢在草堆下蛋,母鸡费力下蛋,可不得吃点玉米粒补充体力。
一左一右两人藏在树干背后,双眸急切盯着黄灿灿的玉米粒,手上的网兜握得紧紧的,忙活一下午,她们也累了。
欧阳欢不断在四周眺望,一直不见两个侄女回来,也没听她们俩传来的声音,别人好歹隔一会有响声,她们倒好安安静静的。
“小欢,你也不嫌累,过来坐会。”那慧拍拍身边的位置。
“二嫂,马上要五点了,要不我还是去找找吧?”欧阳欢道。
那慧看了眼手表,“再给她们二十分钟,不行我们上去找她们俩。”
说话间,又来了几波兴致盎然的客人扛着网兜,脸上的神情很眼熟。
可不眼熟嘛?跟他们家两个小崽子毫无二致,好像山上的鸡能手到擒来,自信!相当自信。
欧阳静姝和欧阳伊布下的天罗地网,总算有两只小姐妹母鸡上钩,母鸡小姐俩羽毛炸起悠哉悠哉吃着地上的玉米,丝毫没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。
三、二、一!
两人同时挥下网兜,分毫不差刚好各自兜住两只鸡。
“收网咯!逮到鸡了,可以回去吃饭了。”欧阳静姝兴致勃勃胡乱唱着自己编的歌曲,扛着网兜自信走在下山路上。
欧阳伊抿嘴笑,她还是不习惯大笑,不想让人察觉到情绪变化。
迎面走来十几个大人,见是两个孩子,开口问,“小妹妹,你们抓到几只鸡?好抓吗?”
欧阳静姝笑眯眯比划了“二”,“好抓,不到三十分钟搞定。”
欧阳伊暗忖,好不好抓和智商有关系,智商不高抓不到,比如之前那两波客人还没下来。
几个人眼睛一亮胜利在望,他们总不至于比俩孩子还差。
欧阳静姝见小姑站在路口来回踱步,拼命向她招手,大声喊道:“小姑,我们回来了,抓了两只鸡。”
免不了得到一顿花式夸赞,欧阳静姝觉得自己简直不要太棒,等下次回宁家村走亲戚,她有点想找大鹅试试水,宁家村的大鹅贼凶动不动叨人,味道没得说。
摘了蔬菜水果满载而归,他们是农庄晚上的第一桌客人,等他们吃上饭,最先见到那两波客人狼狈回到农庄。
身上的衣服脏兮兮,头发乱糟糟的还插着一根鸡毛,几位年轻女士直接气哭了,身边的男士哄了又哄。
喝着碗里鲜美可口的鸡汤,大家一直认为这趟没白来,这家农庄有点东西,鸡肉比菜市场买的走地鸡还要细嫩,鸡油也不多跟清汤差不过,天天跑酷的鸡名不虚传。
返回市区天色刚刚暗下来,刘兰玉喝了几杯店里自制的米酒,这会儿正迷迷糊糊的,她盯着女儿欧阳欢的侧脸,“小欢,你知道你不受我们欢迎的原因吗?”
欧阳欢浑身一僵,她万万没想到,她的出生便不受待见,她倒想听听他们作为父母的原因。
欧阳豪开口警告道:“妈,你喝醉了,别乱说话。”
“我没醉,”刘兰玉道,“你现在年龄也不小了,是时候知道真相,你的出生就不受待见。”
欧阳豪默默叹气,那慧拍了拍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,幸好两孩子都被半杯米酒放倒。
“79年计划生育越演越烈,所有正式生育的职工全部结扎我也不例外,怀上你七个月我什么孕期反应也没有,以为是绝经了,肚子长大一点以为是发胖,你也不爱动我一直没发现你的存在,直到被鲁莽的学生撞倒才发现你的存在。”
夜很黑面包车里很安静,刘兰玉慢慢叙述过往,“当时计生办让打胎,医生检查过后,认为打胎我会有生命危险于是你留下。为此,我失去副校长职务,你爸爸原本是要调任市教育局副局长……”
刘兰玉话没说完,人阖上眼睡着了,徒留三个清醒的人。
欧阳欢扭头望着车窗外闪烁的霓虹灯,一切都是机缘巧合,她的出身本不该存在,难怪不受待见,以他们的手腕往上升不无可能。
欧阳豪喉咙发紧,他对小欢出生前后的事情印象不深,依稀记得那段时间父母经常吵架。
“小欢,不是你的错,上了节育环还能怀孕,证明上辈子他们俩欠你一条命,这辈子他们要还你一条命。”那慧道。
欧阳豪道,“你看你二哥我,长得风流倜傥不照样不受待见,没什么了不起的,父母与儿女缘深缘浅也有一辈子,他们对你好好好回报,不好过得去就行。”
“我早不在意了。”欧阳欢轻声说。
欧阳豪和那慧互相看了眼,小欢心思重,嘴上说不在意心里还是难过,剩下的情绪缓解只能靠她自己。
“二哥二嫂家里永远会给你留房间,随时回家有地方住。”那慧道。
“谢谢二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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