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1章 提审废后
我想送潇潇走。
可理智上我也知道，皇上绝不会答应，哪怕我师父是隐族的人。因为一旦他答应，他就失去了拿捏我的筹码，他就无法相信我了。
如果所有人都破罐子破摔，那整个大魏，就都乱了。
我好像并没有别的选择。
好一阵子，我跪地道，“末将拜见皇上。”
皇帝从奏折中抬起头来，看向潇潇，“潇潇啊，你去偏殿自己玩，朕有话和你长姐说。”
“好。”
潇潇乖巧答应，之后朝着我笑了笑，跑进了偏殿。
皇帝看向我，眼底露出一丝丝诧异，“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？”
“末将有事情，要问皇上。”
我上前一些，“还请皇上屏退左右。”
他迟疑了片刻，抬了抬手。
四周的太监和藏在屏风背后的大内侍卫们，全都消失了！
“什么事？”
他看着我，眼神有些复杂，“朕叫你来，本来是想着，你与四公主一起出嫁，加上将军的军衔，往后在寒王府也能吃得开。可是看你这个样子，却好像出了什么大事，叫朕心头不安。”
我也心头不安，缓缓深呼吸一口气，理清了思路，先问，“皇上，有件事情，还请您如实告诉末将，末将才能知道，自己的判断到底是是真是假。”
他的眉毛皱得更紧，“你问。”
我抬眼看向他，问，“皇上，废太子的娘，真的死了吗？您见过她的尸体吗？”
“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？”他的眼底露出诧异，“这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。她是难产死的。”
顿了顿，他说，“朕的确没见过她的尸体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我看向他，“她……给您生了个儿子，死后您为何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？”
皇帝闻言，眼底露出愠怒，“因为，她作为一个外臣之女，居然用下三滥的手段给朕下药！否则的话，朕怎么会宠幸她！要不是废后生不出儿子，叫臣子们整日怀疑是朕不行，朕早就送她下地狱了！”
说到这里，他气得脸红脖子粗，“事实证明，朕当时就应该斩草除根！”
“那，她的尸体是什么人处理的？”
我等他稍微冷静一些，才追问。
皇帝皱眉，想了想道，“是四公公处理的，当时宫里的太监总管是他。”
说着看向我，“这有什么问题吗？你今天真的好奇怪，怎么管起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？”
嘴上这么问，但眼底却流露出了一丝丝不安。
我抬眼看向他，也觉得心口沉重如山，笃定道，“皇上有所不知，我怀疑徐老侧妃就是废太子的娘。她并没有死，而是被人送了出去，和老寒王在江南逍遥快活去了。皇上想必也知道，她是老寒王心里的白月光……”
“哗啦——”
一声响动之后，他打翻了桌上垒起来的奏折，腾一声站了起来，“怎么可能？朕见过那徐老侧妃，她和废太子的娘长得不一样！”
“可是您也说了，是废太子的娘给您下了药，您才宠幸了她的。这证明，您和她不熟悉。再加上，她死了您都没去看她，这证明，她怀孕进宫之后，您也没去看过她。”
“而徐老侧妃，一直住在寒王府。您没去过寒王府，见她也不过是在一些宴会上，还是远远看着。这两个女人，您未必能分得清楚。如果其中一人戴着面具，易了容，除了最亲近的人，谁也不会知道。”
“你有证据吗？”他的瞳孔颤抖起来。
显然，我说中了。
他对这“两”个女人，其实都不熟悉。
“我有，”我抬眼看向他，把整件事情和他顺了一下，“末将觉得，这件事情要暗中细查，容不得半点掉以轻心。否则，我们都会死。”
我也明白了，废太子和寒王为什么要对付我爹。
西北军和西川王死了，可是西北并没有完全掌握在他们手上，占据西北四分之一土地，且整个西北最为富庶、平坦、唯一可以开垦种植的平原就在月牙关背后。
再加上月牙关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，那么以他们的野心，对月牙关也是势在必得。
我以为的意外，其实都是必然。
只是，前后历经了两代人，拖延了二十年罢了！
皇帝显然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，“如果这是真的，那么朕叫寒王去抓废太子，这一步棋就是纵虎归山！”
“是，我与师父跟踪寒王去了燃灯寺，听见了他和废太子的谈话。寒王大婚之后，会去剿灭燃灯寺。而废太子会留下一个替身，用于金蝉脱壳。”
我看向皇帝，“皇上，您若还有可用之人，先下手为强吧。”
我对寒王府所有的侥幸，被二十年前有关西川王这件事情彻底冲散。在争霸天下的立场上，没有人会在乎儿女情长。如果我还对寒王抱有幻想，那我就是被蠢死的。
他们拿了四分之三的大西北，会因为我放过月牙关吗？
而且，花叶的血能和寒王融合，也证明这世上必定还能寻到下一个能和他相容的女子，给他生儿育女。他不是非我不可。
也有可能，如果不是阮家军指挥不动，还需要我这个棋子，或许我早就死了。
御书房里沉默着，死寂持续了好久好久。
我知道皇帝手上有底牌，只是既然是底牌，就不会轻易使用。他肯定要权衡利弊，想清楚这到底是不是最关键的时机。
外面狂风袭击窗户，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。
好久，他说，“你师父呢？朕想要她帮我一个忙。”
“她说，三天后来找我。”我看向他，道，“皇上，末将还有一个请求。”
“你说。”
他深呼吸，整个人看上去沉重、苍老了许多。
我缓缓深呼吸，道，“提审废后。”
“如果她知道，她那个好妹妹还没死，并给她下了咒的话，我想她会告诉我们一些，关于废太子和寒王之间的秘密。”
皇帝到底是在深宫混了大半辈子的，一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，“你是说，废太子的亲娘，其实被她所害，去母留子，所以才有了所谓的难产而死？却没想到，有人提前想好了应对之策，借着她的手，反而带走了她那个妹妹？”
“正是。”
我点头，“这也是废后支持废太子的原因，她是把废太子当成了亲儿子养，指望着以后靠着他当太后呢。可如果她知道废太子的亲娘没有死，还生了个二胎兄友弟恭，又拿捏着她给她下咒，利用她帮自己上位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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