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六章 惊叹
想到这里，凌沐妍满心不痛快，频频盯着静妃不放。
不说皇后，就是皇帝都察觉出她的目光，不由诧异地问道：“凌爱卿怎么盯着静妃不放，可是瞧出什么来了？”
话音刚落，凌沐妍就瞥见静妃原本含笑的嘴角微微一僵，只是转眼即逝，又恢复原来的模样。
若非她一直盯着，只怕也没能捕捉到这一瞬间的不自在。
凌沐妍沉默片刻后才到：“没什么，只是觉得静妃娘娘瞧着是个有福气的，不由多看了两眼，倒是冒犯了。”
皇帝笑笑道：“哪里的话，静妃没什么不能让人瞧的，静妃说是不是？”
静妃笑着附和道：“皇上说得极是，只是凌大人这话叫臣妾是愧不敢当的。”
“说你有福气还不好，怎么就愧不敢当了呢？”皇帝说完，见静妃偷偷看了一旁的皇后一眼，想着凌沐妍说静妃有福气，那么皇后呢？
难不成皇后反倒没福气了，毕竟凌沐妍见皇后好几次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来。
皇帝沉吟了一会，倒是说道：“你出来久了，也该累了的，先回去歇一歇吧。”
静妃一愣，没想到刚才皇帝还对她浓情蜜意的，忽然就要赶自己回去。
她有些手足无措，只是很快就镇定下来，柔声应了一句，带着宫女离开了。
皇后知道皇帝想必有话要单独跟凌沐妍说，也就借口宫务要处置，很快也离开了。
皇帝对皇后的识趣颇为满意，摸着胡子到：“凌爱卿见过静妃了，感觉如何？”
凌沐妍垂下眼帘，斟酌地道：“静妃娘娘的面相颇有福气，只可惜有一处败笔，彻底坏了自己的好运道。”
皇帝一听，不由怔住了：“究竟是何处，居然能把所有的好运到都抹平了？”
他对静妃并没有特别在意，更在意的是她腹中的孩子，还有自己那个奇异的梦境。
言恒在一边劝道：“之前跟你说的话都忘了？说不掺和进来的，怎么你还打算说实话了？”
看见的不说出来，实在太难受了，凌沐妍想了想还是说道：“皇上记住了静妃娘娘的泪痣，刚才我仔细打量了一番，静妃娘娘的面相是好的，只是泪痣的位置却相当突兀，把整张脸的运道彻底毁掉了。”
皇帝迟疑着问道：“爱卿的意思是，那颗泪痣留着还不如去掉的？”
要是去掉了，静妃是不是就恢复了原本的运道，能够好好的把腹中奇异的皇子平安生下来？
“恕我斗胆猜一句，静妃娘娘的泪痣只怕不是原本就有的。”
这句话一出，皇帝哪里能不明白。
静妃的泪痣是后来才有的，并非天生的，那么就是后天人为点上去。
加上皇帝会做那个梦，也是对那颗泪痣印象深刻，他生性多疑，自然思绪万千：“爱卿的意思，朕明白了。”
凌沐妍低头行礼退下，该说的都说了，要怎么做让皇帝来决定就行。
静妃为了能够生下皇子，擅自让人更改了自己的命数。
想必更改之前，那个改命之人可能跟静妃提及过以后的风险，又或者收下大笔钱财后压根就没想起告诉她。
无论如何，静妃这样逆天改命，如今还被皇帝知道，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。
想到她腹中还有孩子在，凌沐妍不由微微皱眉。
她想到小太子身上的龙气，静妃的孩子就算托梦给皇帝，出生后深受皇帝宠爱，也没有当皇帝的命数。
如果强行把那孩子硬是推上皇位，想必不出三天，他一定承受不住这福分死在龙椅上的。
凌沐妍轻轻叹气，回到西海殿后呆坐在窗前，久久没能回过神来。
言恒站在她的身边无语道：“你刚才只顾着看静妃的泪痣，就没瞧出别的什么来？”
凌沐妍听得一怔，抬头看向他问道：“言公子就别卖关子了，究竟静妃上还有什么我没瞧着的，还请言公子不吝赐教。”
让她离这后宫纷争远一些，这丫头却不听话，言恒笑笑道：“你不知道也无妨，想必皇帝很快就知道了。”
凌沐妍见他的话只说一半，一颗心就像有千百只猫爪在挠，痒痒的浑身难受：“言公子就说说吧，总不能让我再跑回去看静妃找到答案。”
要是等皇帝查出来，恐怕也要几天的功夫。
这么几天内不能知道真相，她一定要难受坏的。
言恒俯身凑近她的脸道：“谁让你不听话，不该掺和的却掺和进去。觉得这孩子如果出生，会威胁到小太子的地位，所以你就出手帮忙了？”
“真是愚蠢，小太子的地位如何自是有皇后来操心，哪里轮得着你来多管闲事？”
被他教训了一顿，凌沐妍只得一再低头，脑袋几乎要贴到胸口上去了：“我错了，以后再不多管闲事的……所以能告诉我了吗？”
看她抬起头来，一双眼湿漉漉的满是好奇和讨好，言恒心软，告诉了她答案：“你再回想一下静妃的脸，哪里有孕相了？”
孕相？
凌沐妍回过神来，回想静妃的相貌，确实没有任何孕相。
因为被皇帝事先提过，先入为主，她也认为静妃不敢说谎。
就算静妃说谎了，宫中的御医没道理会帮她瞒着皇帝才是。
凌沐妍目瞪口呆地道：“静妃这是疯了吗？”
欺君的下场不用想都知道有多可怕，她能瞒得一时，能瞒住哪怕是一年吗？
只要肚子没变化，孩子没生下来，那么静妃该拿什么天命的皇子给皇帝？
这不是拿自己的小命和身后的家族开玩笑吗？
还以为静妃是个聪明的，原来如此愚蠢？
言恒不在乎静妃的阴谋，见凌沐妍一张脸快要皱成一团，不由笑道：“她既然敢做得出来，自然是有后招的。比如被谁不小心推倒，孩子没了，这不就名正言顺把眼中钉拔掉，还不用承担欺君之罪了？”
凌沐妍皱眉道：“那个人是谁，很可能是皇后对吗？”
“或许，我对此不感兴趣。你只管看着就是了，皇帝不至于那么蠢，连静妃这点小伎俩都发现不了。在你给了那么多的提示之后，皇帝要是再被蒙蔽双眼没能瞧出来，他这个皇帝也白当那么多年了。”
言恒的话十分不客气，他早就看皇帝不顺眼了。
后宫乌七八糟的，这个皇帝不怎么称职。
再就是言恒每次见到皇帝，心底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和厌恶，因此对皇帝就是讨厌得紧。
凌沐妍点点头，知道皇帝会处置好，她就很不必出手了。
点到即止就算了，她可以装作都不知情，免得伤了皇帝的脸面。
不然皇帝恼羞成怒，迁怒到自己头上就不好了。
凌沐妍抬起头来，原本想要感谢言恒的提醒，却忽然看见他的双腿渐渐变得透明了一些，不由大吃一惊：“言公子，你的腿……”
言恒低头一看，很快双腿又恢复了：“没什么，我刚才出了点神，没留意到而已，注意点就好。”
他的话让凌沐妍半信半疑的，之前言恒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，怎么突然会这样？
尤其言恒吸纳了一整盒子的玉石，该是精力充沛才是，怎会一个不留神，双腿就要消失的模样？
对上凌沐妍狐疑的目光，言恒只道：“别担心，我只是有些累了，先回去休息的。”
说罢，他一个转身就回到了黑珠子里，压根是不打算再面对凌沐妍，免得被她逼着解释了。
凌沐妍无奈，知道言恒不愿意说，怎么逼迫他都是不会松口的，只得轻轻叹气，伸手抚着黑珠子道：“言公子有什么难处，只管跟我说就是。我们相处这么久了，也是知根知底的友人，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？我的能耐有限，但是能帮的，绝对会倾尽全力帮忙。”
黑珠子没有动静，不知道言恒是睡了没听见，还是装作没听见的模样。
凌沐妍又伸手抚了抚黑珠子，看着窗外的天色幽幽轻叹。
看来这后宫的天又要变了，不知道静妃这一回要卷起多少腥风血雨来。
她还以为皇帝着手调查，肯定是暗地里，自然不会有多快。
却只有区区两天后，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就来西海殿，说是请凌沐妍过去。
凌沐妍点点头，跟在太监身后，看着他们走的小路有些陌生，不由问道：“这是去的哪里？”
太监毕恭毕敬地道：“回凌大人，这是去静妃娘娘的寝宫。”
这就调查清楚，准备兴师问罪了吗？
凌沐妍没想到皇帝的手脚这么快，并没有多问，安安静静跟着太监到了静妃的寝宫。
皇帝和皇后已经来了，这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。
最让人惊讶的是，就连小太子都来了。
这样的事让年纪还小的小太子知道，真的合适吗？
“凌爱卿来了，”皇帝看见凌沐妍脸色缓和了一些，招手叫她过来落座。
跪在下首头发凌乱的女人，居然就是凌沐妍看见的静妃。
比起之前的见面，静妃要狼狈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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