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1章 朕要雪耻
“燕王父子竟如此猖狂了吗？！”
灌婴仰起脸瞪着卢弃，厉声喝问。
“并非我父子猖狂，而是将军不知皇家秘事。”卢绾回望着灌婴，面色凝重中，又带着几分不容质疑：“我要将军为我而活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灌婴又是放声大笑，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。
“将军应该知道陛下刚刚起兵时，曾有过沛县一役……”
耐着性子等灌婴的笑声落尽，卢弃将自己的身世之谜讲了出来。
灌婴原本还以为这些事都是卢弃为了劝降他，特意杜撰的。可是听着听着，却不再有所怀疑了。尤其是听了萧何不久前和卢弃在长安城外密会的内幕，他更是在震惊的同时，彻底信服了。因为，这场密会他听夏侯婴在信中提到过。此事异常蹊跷，好多人都弄不明白。现在听卢弃这么一说，灌婴恍然大悟，也理解了萧何为何不把握拿捏卢绾的机会，反而放走已然落入圈套中的卢弃了。
不过，慎重起见，灌婴并没有马上就认了卢弃这个太子。
“大汉往后要走的路还很长，希望将军眼光放长远一些，就当是为了我，为了大汉的未来，请您千万不可轻生！”
说到最后，卢弃翻身下马，给英布深深施了一礼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
英布还是一声大笑，不过，却调转了马头。
看着英布渐渐走远，卢义悄声问：“要不要帮他处理下伤口？”
“不用，车骑将军这样回去，对他更好。”
卢弃摆摆手，意味深长地说。
这一战，燕国全歼汉军十一万人，损失却极小。
是一场完完全全的大胜仗！
卢绾大喜过望，带着五万汉军精锐返回后，便又赏又封。
燕国上下人人笑逐颜开，比过年还高兴。
涂乙等人甚至还幻想起了，卢绾入主长安后的日子。
只有卢弃始终皱着眉，看起来忧心忡忡的。
“儿啊，这打了胜仗，你还不高兴？怎么，觉得爹没给你奖赏够？那你说，你想要什么，除了天上的星星，爹都给你！”卢绾很快注意到了卢弃低落的情绪，便拍着他的肩头劝说，想让他高兴起来。
“孩儿在担心朝廷很可能马上就要对我们燕国发兵了。”
卢弃看了看卢绾，忧心忡忡地说：“前段时间汉军对我们的克制，以及最近周勃、灌婴等人的大败，都是因为汉军不相信我们会反，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，我们歼灭了十一万汉军，再说自己不反，已经没有人相信了……简单来说，就是汉军终于站在了道义高度上，而我们则遭到了世人的唾骂，孩儿……”
“爹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了。”
卢绾也是通透之人，卢弃这么一说，他就全明白了。
“就让大伙再高兴三日吧，三日后，我们正式商讨应敌之策。”
卢绾想了想说。他要的自然也不仅仅是眼前这种胜仗，而是大汉的整座江山。因此，迎战汉军，打垮大汉朝廷，才是他最想做的。
长安，未央宫。
刘邦听到周勃和灌英全军覆没，愤怒之下，再度晕厥。
好在萧棠儿这个女神医，早就掌握了刘邦的病情。
经过一番救治，刘邦再次醒来，又能下床了。
“去请军师，不，把萧相国也请来，朕要议事！”
刚能下床走动，刘邦就对内侍下了旨意。相比于最初听到南北叛汉，此时的他更加愤怒。“单凭一个燕国，就能吃下我大汉十一万精兵，真是岂有此理！”刘邦越想越气，迫不及待地想给卢绾颜色看。
“喏！”内侍答应一声，匆匆离开了。
功夫不大，刘邦、陈平、萧何三人在未央宫偏殿碰头了。
“周勃该杀，灌婴该杀！”
“若是朕在代地，焉能出现这样的事情，简直是奇耻大辱！”
还没议事前，刘邦先愤怒地咆哮了两句。
“陛下息怒，汉军大败未必是坏事。”
陈平与萧何交换了一下眼神，望着刘邦说。
“军师，你说这话时可曾想过朕积攒这份家当有多么不容易？！”
刘邦冷冷的问，好像终于找到了发火对象似的。
“如果这十一万士卒的败亡，可以大幅度提振我汉军士气，他们就没白败亡，再说了，燕国始终是我大汉疆土，陛下还愁要不回这十一万兵马吗？”萧何在一旁说，语气中没有丝毫沮丧。
“相国说的没错，燕国始终是我大汉疆土，那十一万兵马就暂存在卢绾那里，让他替朕养着吧，可是，朕的这口气该怎么出？总不能让卢绾以为我大汉朝廷好欺负吧？！”盯着萧何看了几眼后，刘邦的怒气渐渐消了，很快把话题转移到了如何对付燕国上。
“陛下应当放了太尉和车骑将军等参战将士。”陈平提议说。
周勃、灌婴等人先后返回长安后，全部被下了大狱。
若不是刘邦当时就被气晕了，说不定在盛怒之下，他会直接砍了周勃等人的脑袋。当然，按照军规，被砍头也是周勃等人应得的。
“放了他们，哼，他们给朕立功了，还是长脸了？”
刘邦激动地问。
萧何抬起眼皮说：“他们可以帮助陛下雪耻。”
“雪耻，哼，朕自然要雪耻，可是却用不着他们了！”
刘邦在冷哼声中说。燕国一战，他对周勃、灌婴彻底失望了。
“难道陛下又要御驾亲征？”萧何问。不等刘邦回答，他继续语气逼人地说：“上一次陛下御驾亲征，非但没有让代地彻底安定下来，反而引发了一南一北，两起叛乱，陛下难道不该吸取教训吗？”
萧何这几句话，说的可就有些过分了。
听得刘邦浑身打颤，牙齿咬的咯噔响。
然而，正是萧何这几句话，戳中了刘邦的心思，让他冷静了下来。目前改立太子之事还没有定局，四方诸国又多少有些不听朝廷号令。刘邦留在长安，还可以全身心的运用权术，予以周旋。若是他离开长安，投身平叛，就给了别有用心之人可乘之机……
另外，还有他这身子骨，还能再次御驾亲征吗？
刘邦心中起起伏伏，最后叹息了一声说：“罢了，军师，你此刻就去把周勃、灌婴带来，朕和要他们聊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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