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未食禁果,埋下隐患
酒店的房间里,夏风被窗外窸窸窣窣的树叶送了进来,走过窗边的林梓,额边秀发被风轻轻撩起,阵阵清凉。
她脱掉鞋子,蹦蹦跳跳地上了床,趁他一个不注意,裹着白袜的一双脚就踏在了许达的腰上,突然的力量让他有了应激反应,一个翻身,林梓花容失色,“啊”字还没来得及叫出,一个趔趄就跌倒在了他的怀里,飘起来的裙摆还没来得及落下就盖过了他的头发,林梓赶紧把裙摆给扯了下来,慌乱中双手捂住胸口,像是要护住那颗要被吓跳出来的心脏,鸭蛋小脸瞬间由白皙转为绯红。
林梓愠怒地瞪视着他:“你想吓死我啊?!”他抽出手臂紧紧的环抱着林梓,靠近她红彤彤的脸颊,向她脸上微微吹着热气说道:“这样才对吗?我大老远过来是特意来见你的,你跟我这么有距离感干嘛?还要回什么寝室,你说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?!”说着撩开了林梓嘴角上刚刚摔下来时弄乱的长发,用力的吻了上去。林梓试图挣扎着推开他,使劲扭动着自己的脖颈,他转换双手托起她的下巴,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,林梓挣脱不开,渐渐的安静了下来。他千里迢迢、枯苗望雨,她如痴如梦,情深潜藏,两个人耳鬓厮磨、干柴烈火,在房间里待了整整一个下午,直到晚上饭点才出去。
许达出去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吃饭,而是要带林梓去买紧急避孕药,催促林梓在晚饭前赶紧吃下一粒,不谙世事还有些恋爱脑的林梓不假思索地照办了,吞下了第一颗可能会影响她一生的药丸,十七八岁没有偷食的禁果,多年以后还是以另外一种形式出现了。
他和林梓待在一起两天,林梓本来是计划要带他在c城到处逛逛,被他拒绝了,这两天的时间里,他带着林梓看小电影,像讲学术课一样边看电影边教林梓各种姿势和技巧。这两天里,每结束一次他都会给林梓吃下一颗他提前准备好的药丸,大概有四五颗,那是林梓平生第一次吃那种药,也是最后一次吃。
在许达之前,林梓只谈过一次恋爱,前男友和她都不谙世事,对男女之事没有任何经验,林梓没有太多的意识去保护自己,彼时,林梓还是一个对感情中的另一半毫不设防的女孩子,她不懂,但却完全相信他。
多年之后,一直不孕的林梓到处求医问药,从来没有查出不孕的真正原因。林梓跟何森回忆这段时,何森表示不可思议,她这才如梦初醒,原来自己不孕的症结在这时就已种下。
离开C城之前,林梓向他诉说了自己的家庭情况,她说她一直以来过的都很清贫,无依无靠,林梓很坦诚,她把自己的经济状况以及和原生家庭的关系都坦诚地告诉了他。许达听完之后告诉林梓,让她放假了去他所在的城市找他,他说:“我们虽然都靠不上家里,但我们两个硕士,只要好好努力、上进,将来就一定过的不会差,我们将来会有自己的房子,自己的孩子,我们两个长得都不丑,将来我们的孩子也一定会很可爱。”
林梓答应了,从那时候开始,后面的几年,林梓死心塌地的跟他在一起,事事以他为中心,她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他的身上,爱他胜过爱自己,她把他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。
许达是第三天早上离开C城的,林梓把他送到机场,回寝室爬上床倒头便睡,昏昏沉沉,睡梦中犹如坐在过山车上,颠来倒去,一觉昏睡到晚上,室友看她沉睡那么久,担心地叫她,她才醒来,稍稍翻了个身,整个人像是要散了架子,疼痛又没有力气。
林梓性子孤傲,气质清冷,虽然身材窈窕,长相清秀,但追她的人并不多,至此,她没有丰富的情感经历,她不知道爱人的美好应该是什么样子,她没有物欲和功利,他是她少时的执念,是她的一个梦,她从高中就开始迷恋他,认定他智慧、上进,定会有不俗的人生,既然青春走到了这里,她愿意跟随着他,她就这样义无反顾,全心全意地走了进去。
放假之前,他依旧每天联系林梓,电话里从来没有嘘寒问暖、呵护备至的温情,电话里永远是玩笑、戏谑调情,他希望林梓要学会情话绵长、蜜里调油。
她为什么要开始这段情感呢?林梓跟何森说这段的时候,依旧没有清晰的答案,彼时,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,跟许达分开也接近十年了,可是林梓依旧会偶尔梦到他,梦到高中时的教室,梦里会有记忆里的画面出现,梦里也有会有新的、林梓并不熟悉的画面出现,但画面都是美好的,虽然有对学业的急迫和担心,但整体永远都是积极、阳光的调子,梦里的他永远都是高中时的模样,那个青春洋溢、阳光开朗的窗边少年。去C城找她的他、后来和她一起生活的他、给了他身心极度伤害的他,统统都没有在林梓的梦里出现过。
通透后的林梓想,如果他们素昧平生,如果是在她研究生在读的学校门口,他们是初见,或者是在后来的任何一个时候初见,林梓都不会爱上这个人,因为他已不是高中时的样子。那段青春懵懂的高中时代,那段美好的、隐秘的爱恋,那段美好的青春记忆只属于她自己,她对这个梦一直心存执念,这个梦存在了她的潜意识,因为它的存在,他在她生命中的任何一个阶段出现,只要他有意,林梓都会义无反顾,如同飞蛾扑火,奔他而去,即使让她粉身碎骨。
林梓在大学谈过一次恋爱,她的前男友追了她大半年,大学毕业之后就分手了。林梓问许达有没有谈过恋爱,许达没有说有或者没有,只跟林梓分享了一个他和其他女生的小故事:“有一次,她在我的朋友面前跟我耍脾气,被我甩了两个嘴巴子,后来她又一次在我朋友面前跟我耍小性子,回去之后她意识到自己错了,直接让我打她,你说她贱不贱?”在自己面前这样说跟他有过感情纠葛的女孩子,林梓是有些不适的,可林梓绝对不会想到,四年之后,她将在身心上遭受比这要严重上百倍的伤害。
林梓跟何森说:“人生没有回头路,人生也没有前后眼,你永远无法提前知道,遇到的哪件事会改变自己的一生,我经常听到一句话:聪明的人从来不给别人提建议。因为有些道理即使你听过千遍万遍,都赶不上经历一次那么刻骨铭心,人作为旁观者看别人的事情都心如明镜,到自己身上却是一鼻子一脸的懵。”
6年后的那一眼,那一眼之后的心一沉,没有能叫醒林梓,那两天的第一片药、第二片一直到第四片、第五片药都没有叫醒林梓。在情情爱爱方面对林梓的要求,已经为后来埋下隐患,林梓和他并不是同一类人,如果林梓在此之前能遇良人,她或许可以明辨什么样的人才是从内心真爱自己,阅历的意义就在于,在你伤过、痛过之后,才能日渐清醒,越发通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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