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程野决定离开
落地窗前，程野望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出神。
他明白这人生中，有太多事不尽人意无法强求，可是道理他都懂，心底里却还是像时时坠着沉重的铁块，难受，又摆脱不掉。
刚才吴崎电话里已经把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，无论是一个月前，还是在他从他身边离开了的一个月后，都对吴崎造不成任何的影响。
谁也不会知道，他为什么那时候没有删掉吴崎的联系方式，又是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煎熬了这一个月。
但事实证明，小丑永远都是痴心妄想的他自己。
也许，他应该离开的更远一些，让时间和距离帮自己走出吴崎带给他的阴霾。
也忘记这场虚假的恋爱曾经带给他的那些甜蜜幸福的美梦。
人难以放手的无非就是爱情里曾经得到的甜，和不甘心爱情里后来发现的苦。总以为会苦尽甘来，却最终连开始的甜都熬变了味儿。
程野不想和吴崎变成那样，那是他一生中第一段纯粹的爱情。无论是不是建立在欺骗和伪装之上，他付出的感情是真的，他体会过的快乐也都是真的。
他失去了，但是也收获了。
以后哪怕再遇到什么人，开始一段什么样的崭新的情感，有些第一次是永远也无法替代的。
他可以被淡忘，却不想去毁坏。
他不想再见到刚才电话里那样的吴崎了，最起码现在他还没有那样强大的内心，去见证那个人在自己心目中一点点粉碎的勇气。
他过去面对困境时总会对自己说，程野，你总要长大的，为了你爱的和爱你的人，为了你自己。
坚强去面对，一切总会过去的，没什么能打倒你，不过就是痛一点苦一点。
可这一次，他想对自己仁慈一点点。
放下手机，他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客厅。
黎舜正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看剧本，他想走演戏这条路，和他父亲一样做一个演员。
“黎舜，我考虑清楚了。我决定答应查尔斯的邀约，签去他那边，然后去M国。
谢谢你这一段时间提供的住宿，房费我会转给你的。”
“怎么......这么突然。
其实留在国内也可以继续发展你的音乐天赋，如果你不想待在启星了，可以和我一起签去我叔叔名下的盛华。”
黎舜有些慌张的站起身来。
他以公寓太大，一个人住浪费不如和程野合租的理由劝程野暂时住在他这边。
本以为还会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拉近彼此的关系，谁知程野原来已经在考虑出国了。
“查尔斯是FOX的经纪人，其实早在那次巡演之后，他就联系过我了。
我更相信他对于打造音乐创作类型歌手的能力，他更适合我。
这件事我已经决定好了，也不是一时冲动。
总之黎舜，我很高兴有你这个朋友，谢谢你在我困难的时候给与我的帮助和安慰。
即使到了M国，也希望我们的友谊不会改变，保持联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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浑浑噩噩中，吴崎在医院的病床上醒过来。
他头有点晕但是没有那么恶心，浑身无力的就好像是瘫在床上的一滩烂泥。
手上麻药应该是过去了，一跳一跳钻心的疼，吴崎觉得，或许自己就是被它疼醒的。
外面天只是蒙蒙亮，单间病房里很昏暗，另一张陪护床上睡着一个人，半张脸蒙在被子里，可能是哥哥请来的护工。
唉，自己受伤住院，竟然连个陪护的家人都没有，也真是让人心酸。
不过想想也是，自己这一身伤就是让他哥给打的，气都快把他哥气死了，能给他找个陪护就算仁至义尽。
吴崎用手背遮住了眉眼，他只觉得身心俱疲，哪儿哪儿都疼。
刚才在梦里，他梦到了程野，梦里的程野知道他喝多了耍酒疯，还是跑来了包厢接他回家，回的却不是他们住的那间新公寓，而是那间并不宽敞的老旧出租屋里。
梦里不怎么真实，所以直接就帮他们省略了那该死的四层楼，两人一眨眼就已经躺在了出租屋的床上。
他借着酒醉跟程野道了歉，放下了强撑的自尊心，说了很多好听的话哄他，还不争气的当着他的面掉了眼泪。
程野没有说话，但是一直搂着他，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温柔，一样珍惜。
梦中的愉悦心情还荡漾在他嘴角的笑意里，可醒来后，只有视线里昏暗冰冷的病房。
没有程野，也没有什么温暖的怀抱。
他躺在床上发呆，想起了一年前和程野第一次相遇的那荒唐乌龙的一夜。
走错了房间的自己，又正好碰见了喝了有问题的酒，躲在房间里却没有关好门的程野。
这样的缘分怕是也就只有狗血爱情小说，或者青春偶像都市剧里才能撞见了吧。
梗烂俗的连齐家那个让车撞飞了的写剧本的小少爷，都不会写。
如此的天作之合，为什么他和程野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呢？
【刚才去楼下跑步，没带手机。】
【这就是你时隔一个月后，要对我说的话吗？】
吴崎没有忘记昨天程野回给他的这两条消息。
程野给他机会了，程野这一个月一直都在给他机会，哪怕他只发过去了那样一条可笑的毫无意义的语音，程野都回复了他。
没有冷嘲热讽，而是解释说他下去跑步了，没有带手机。
程野在等着他的道歉，在等着他的挽回和解释。
可他都做了什么。
吴崎的鼻子发酸，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流了出来，划入鬓角。
是他自己，把一切都毁了。
手机，对了手机。
吴崎忍着肋骨的疼痛，擦了吧眼角的泪水，强撑着身体想从旁边的矮柜上面找自己的手机。
他要联系程野，他这一次好好认错，他会解释清楚过去的事情，解释清楚昨晚的事情，他愿意道歉。
可是看了半天，矮柜上什么都没有。
“喂，喂！你醒一醒。”
他朝着旁边床上的陪护喊着，那人听到他的声音马上就清醒了过来，很警觉地立刻坐起身来。
“怎么了，吴崎？哪里不舒服吗？”
吴崎一听这声音，怎么有些耳熟。现在还太早了，房间里的光线比较昏暗，看起来不是特别清楚。
他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人，看着轮廓也很眼熟，但是一时半会儿倒是想不起来是谁。
他也没有心情去细想，他只想赶紧联系到程野。
“我的手机呢？”
“你的手机？我来的时候就没有见到过你的手机，我帮你找一找。”
那人面对吴崎有些拘谨，慌里慌张的就在矮柜的抽屉里翻着。可是里面也没有手机。
“去找找我的外衣口袋。”
吴崎已经换上了一身病号服，胸口还缠着绷带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哥昨晚震怒之下踹的太重把他肋骨踹折了。
操，他自己虽然是活该，但这次他哥也下手有点太狠了。
吴崎半撑着身体简直疼的受不了，没一会儿整个上身都要疼麻了，稍微一动，肋骨就是剧痛。
“吴崎，真的没有。可能在你哥那。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问一问吧。是有什么工作上的急事吗？”
那个护工语气客气中甚至还带着点卑微，然而却又喊他吴崎喊的非常顺口。
吴崎想说，你快打电话问问，结果一张口，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。
“你怎么了？哪里疼？”
对方吓了一大跳，立刻打开了房间的灯过来查看。
“哪里都疼，太疼了......帮我叫医生过，过来看看。”
“哎，好好！我马上去！”
看着护工急匆匆的跑了出去，吴崎疼的在床上蜷缩成一团。
“我快......疼死了，程野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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