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8.团圆饭


此为防盗章  “我买了两块林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林地”于氏一时反应不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村里林地多。村里的林地除了祖地,    都随便村人砍伐,    以致现今村里无主的林地里连根粗一点的木头都没有,全是荆棘野草,    蚊虫蛇蝎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!林地”李高地说:“老大在林地里把姜种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姜,种出来了?”于氏惊住了。反应过来,于氏躺不住了,她得去林地亲眼瞧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能去。”李高地拦住了于氏:“你平素不下地。突然去林地,    招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事,    里正和族长都不伸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咱们也得小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于氏无法,只得按捺的呆在家里。但心中烦闷。

        做为继母,    于氏从来都是压着继子,    不给他盖过自己亲子机会的。比如说娶亲,生子,以及最近的分家。

        但继子现在种出了姜,他在当家的眼中的分量,    于氏深思,可就不一样了。今儿甚至为了继子还拦了我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,分量再重,    又能如何?这分家文书都过了官府了。只要再过几年,这件事淡了。到时候再提分家,    让满仓和满园按规矩七三分,    这样满仓不要说地够多,    就满园,    也能得四亩水田,    五亩旱田,九亩田。够他一家吃喝了。而贵雨,作为长孙,将来得继子的地,也不吃亏。

        至于种姜,看老头子今儿买两块地的意思,也是要跟着种的。只要老头子在,继子就不能藏私。她亲子自也是一样能种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左思右想,想无遗漏,于氏方觉放心。

        连躺了两天,于氏准备家里四处看看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氏走进厨房,厨房里只钱氏带着小孙女李金凤在忙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娘,”看到于氏进来,钱氏擦擦手,走了过来,低声问:“今儿晚饭怎么做”

        照理,分了家,这饭也得分开吃,不过,继子的房没盖好,估计老头子不会同意分。摇摇头,于氏低声道:“照往常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爹不发话,你就照做。”想了想,于氏补充道:“起码,农忙前别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钱氏明白了––再两个半月就是秋收。秋收二十天,一个短工就要五十文一天。大伯和大嫂两个好劳力,便即就能省一吊多。

        厨房里,于氏数了一遍筐里的鸡蛋,觉得数目不对,便即又数了一遍,发现,确是较平日多出了六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鸡蛋,咋多了”于氏问钱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多了?”钱氏明显不知情,顺口说道:“这两天都是贵雨捡的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猛然想起一种可能,钱氏猛地住了口,不敢相信地转问道:“娘,不会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先大嫂,捡鸡蛋,她不会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不会!”于氏愤恨道:“这蛋,一准是让她给偷吃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然,哪里会这么凑巧两天多六个蛋,一天正好多三个蛋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她一房,正好三个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蛋,一准叫她们一人一个给吃掉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先我说她偷果子,你们都只不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现,看这鸡蛋就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她自己偷嘴不算,还带着男人和孩子一起偷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老天开眼,不教她生儿子!”

        霹雳啪啦咒骂一通,于氏方自厨房出来,去了后院。

        后院里二媳妇郭氏正在铡猪草。于氏见那猪草都还带这水,便就知道洗过了,方又转去了猪圈看猪。

        眼见圈里的三头猪都没有瘦,于氏方点点头,转身进了织房。

        织房里,大孙女李玉凤正在纺纱,顺带照看悠车里的弟弟李金吉。

        眼见即便分了大房,两个儿媳妇也自发地把家务安排得井井有条,于氏颇觉欣慰––不冤她为他们打算一场。

        红枣隔着窗户,看着她奶奶进进出出,然后告诉她娘:“娘,奶奶病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她出来检查活计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她在厨房,数鸡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还骂我们偷嘴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呵呵,”红枣捂嘴笑道:“说的好像她没背着我们煮鸡蛋吃一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吃,都只是白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她们偷嘴,可是还偷了油、盐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王氏闻言笑笑,并不接言。自红枣三岁,能帮着她捡鸡蛋后,红枣每天都数自己捡的鸡蛋、家里应该剩的鸡蛋、公里用掉的鸡蛋以及厨房里实际剩的鸡蛋,所以,没两天,她就知道了婆婆、妯娌同着侄子侄女们背着她们大房一起偷嘴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王氏虽不善言辞,但却知道心疼自己的孩子,便即就乘自己打扫鸡窝的时候昧下一个,拿热水冲了,给孩子喝。

        偏孩子是个极孝顺的,难得一碗鸡蛋水,都是要先给她和她爹喝过了,然后再自己喝,让王氏更为心疼。

        为了让孩子多吃一口,王氏就从开始的,偶尔昧一个蛋,发展到每天昧一个蛋,然后每天昧两个蛋,最后每天昧三个蛋。

        横竖,鸡都在她手里,她说捡了几个蛋,就是几个蛋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,王氏想,分家了也好,明年自己也养一窝鸡,然后想煮就煮,想炒就炒,随便孩子吃!

        第一次临时决定买地,而且还是林地。李高地次日一早,便即就迫不及待地领着儿子们上山看地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三处地,与李高地印象里的一样,连在一处。而连在一处的地方差不多有一亩半,正适合修池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里,”李高地在看中的地方插了锹:“我们挖塘,存雨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老大,你明天带老三去石场,让他认认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再就是,你们都记得定界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山头不大,一个山头有十六个就够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了,老大,你得记得水田里也得有八个界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既然分了家,而老大又有能耐,李高地以为该分的就得分开,以免将来一把烂账––他琢磨着老大的姜若是长成了,他就让老大把王氏给休了,然后他再给老大说门好亲。这样,如果老大有后了,他先前的话就得改。他不能养大于氏的心事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,还是没瞧出于氏的不对,但李高地以为还是亲兄弟明算账的好。横竖,只要老大够钱,他的未来就不用愁。

        对于李高地的话,李满囤一直点头称是,直待他爹说要把山头的荆棘全砍掉,他方阻止道:“等等,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昨儿,我看见红枣吃刺棘果,便即就想,这果子,能不能制成红枣一样的干果,运到城里卖钱”

        李满囤没说是红枣的主意––女儿家最重名声,他可不想女儿个人留个馋嘴的映像。

        制干果,需要煮晒。一个院子住着,根本瞒不住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满地活到五十五岁,他从未想过将这丁点小果子也能跟大枣一样制成干果卖钱。可再一想到这果子的味道––制成干果,只会更甜。便即觉得说不定真有人买。

        只要能卖钱,哪怕只卖大枣的一半价钱,十文一斤,李高地以为这生意就能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主意不错,”李满地赞赏地拍了拍长子的肩膀––他从未像现在这一刻感到长子长大了,可以独当一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时节刺棘才开始挂果,等全熟,起码得五天。然后制干果,这时日头好,估计也的五天。所以这第一批果子,制出来,就得十天。

        既然山地暂时不能动,李高地便即又想着去山头砸石头––他知道建房,地基,围墙,无论哪里都离不得石头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满囤再次阻止了李高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爹,”李满囤说:“您先等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想着,这石头,先不着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,果子能卖钱。我就拿钱买石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满囤还记挂着生儿子,他可不想因为砸石头,伤了身子,耽误他生儿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如不能卖钱,我就拿这刺棘打篱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再一次地,李高地为长子的想法感到震惊:花钱买碎石可待震惊过后,他又觉得长子确是出息了。他越发坚定了要给长子再说一门好亲的决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,好。你想得好。”李高地老怀畅慰:“那你说说,你这房,是怎么个章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满囤想了想道:“我想,先把地里的草先除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河沿这边先种上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样,一个月后盖房吃的菜就有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高地:嗯,河沿的地做菜园,确实合适。没遮没挡,阳光好不说,浇园也方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地整出来后,先搭两个草棚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一个支上灶,做饭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一个留着搁东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围墙,不是立马就能有的。得先有个地方存放东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高地:对,是要修两个草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再就是修个茅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高地:修房人多,没茅房可不行。而且,茅房可以积肥。有了肥,庄稼才能长得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茅房要的粪缸,灶房用的水缸,锅碗瓢盆,我等草棚修好后,去县城,一齐买回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估摸着这些都弄好。就能卖果子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听到此处,李高地再无怀疑,当即拍板道:“成。就按你说的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今天,我们先锄草!”

        啊?这下红枣也懵住了。毕竟两世,红枣都还没在现实里见过大男人哭。好吧,李满囤,因营养不良,是个二等残废,目测身高绝不超过一米七,当不得大男人这个称呼。但毕竟是三十五岁的成年人的眼泪,所以红枣在回过神后,也觉得眼里有些发酸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爹,到底咋了?”红枣问她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爹,呃,你爷,你爷说分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满囤再一次痛苦地低了头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满囤为人虽然老实忠厚,但并不呆傻。先前他总以为自己是长子,将来要继承大部分家业,所以万事合该多做一点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先前没有儿子的时候,他还动过从二房过继一个侄子的心思。按他的想法,他得祖上传下来的七成家财,但家里的现银浮财则由两个弟弟平分,这样算下来,也跟他不差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即便去岁瞒着家人攒了五吊钱,李满囤想的也是王氏没得娘家走动,只好自己手里存点钱,给王氏补补身子,好给他生个儿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毕竟两个弟妹的私房说起来是娘家送来的,但若没得家中给的回礼,他们娘家又怎肯十年如一的贴补?

        所以不说这么多年来的人情走动,只说一年三节的节礼,算下来就有六七两之多。总之,依照李满囤的逻辑,他私存五吊钱给媳妇,还真不是个事––即便闹到族长跟前,他也不怕。这其实都是他亲娘不在,弄出来的事。他娘若在,自然有好人家的闺女上门来做媳妇,可惜,人生没有假如,他只能娶同样没娘的王氏。这便是即便王氏生不出儿子,李满囤也没想过休妻再娶的原因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,其实,李满囤,这个闷葫芦,也不是真的不知道于氏偏心,他只是在等个由头发作。

        等机会的李满囤做梦也没想到,有一天,他爹,李高地会蹲在田头,吸着旱烟,闲话家常一般的跟他谈分家,谈如何把他给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满囤啊,爹跟你说个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爹听说村里又有人来落户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么一来,村里的宅基地可就没剩几块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咱家现在这块祖地,虽说比一般的大,但你侄多,再过几年,可就住不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,我琢磨着啊,将你先分出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原该呢,你是长子,我不该说这话。但你知道你两个兄弟,都孩子多,孩子呢,都还小,得要你娘搭把手帮忙看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明知不该说,却还是说了。当时的李满囤闻言心底冰凉,满脑海只剩了“有后娘,就有后爹”这句俗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,分家!”听到李满囤说要被分出去,王氏也是双腿一软,跌坐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分家!红枣闻言,稍稍一想,便即明白了李高地的用意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家的宅基地有两亩,有村里一般宅基地的两个大。而且十三年前建房时,便即是按照三个儿子同堂的规模,一气建了五间正房和东西各三间厢房,统共十一间大瓦房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处宅子,常规居住,该是正房五间,一间堂屋,一间李高地和于氏,余下三间都给李满囤,然后东西厢房给李满仓和李满园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事实上,现李家的五间上房,李满囤只住了一间,其他两间,被于氏分给了李满仓和李满园。

        至于六间厢房,其中东边三间一间做厨房,一间做库房,搁粮食,一间做了工房,摆织机织布用。西边三间,则一间给了长孙李贵雨,一间给了长孙女,下剩一间空着,给女人生孩子做月子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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