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85、希望
张叹愣在原地,以为听错了,或者赵小春说错了。
什么叫“我的爸爸又要死了”?
不等他问清楚,黄姨出来了。她往走廊两端张望,看到张叹,走了过来,刚想说什么,才看到张叹身后的赵小春,只见赵小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,似乎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好消息,但是他的目光没有换来好消息,只是把黄姨原本想说的话憋了回去。
黄姨这一刻突然觉得,赵小春的目光不像是一个小孩子的,更像是成年人,眼神里透出许多成熟和看透。她虽然还什么都没说,但是仿佛被赵小春看穿。
原来赵小春除了调皮捣蛋,也可以很懂事。
“我都听到啦,我爸爸得了癌症是不是?”见黄姨突然不说话,赵小春眼睛里含着泪水,气愤地问道。
黄姨没有因为他的语气而生气。她知道赵小春气愤不是因为她,而是因为爸爸的病。
她想了想,说道:“你听我说,小春,你爸爸的病不会有事的,会好起来的……”
“你别骗我啦,我才不信,我原先的爸爸就是癌症死的!!”赵小春怒道,说完就跑了。
“小春~~~”黄姨追了过去,张叹也紧跟着。
他们在走廊的另一头赶上了赵小春,把赵小春带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。黄姨轻声和他说着话,赵小春的情绪没有那么激动了,坐在黄姨身边听着她说话,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。
忽然,赵小春站了起来,说要去看看他爸爸妈妈。黄姨送他进了病房,把他交给了他妈妈才回来。
“我对赵小春家的情况不是很了解。”张叹递给黄姨一瓶水,说道。
“你看到了,他家三口人。”黄姨说道。
“刚才小春说他原先的爸爸癌症死的?”
“那是他的亲生爸爸,赵荣立是他的继父。”
张叹恍然,难怪赵小春说他的爸爸又要死了,原来他的亲生父亲就是死于癌症。
“赵荣立得了什么病?”
“甲状腺癌,不过没到晚期,治愈的希望还是很大的。”
张叹闻言,不由为赵荣立高兴,这是不幸中的万幸。
两人聊了一阵,再次来到病房,赵荣立从麻醉中悠悠醒来,他精神萎靡,但是看到老婆儿子,脸上不由露出笑容,说道:“我这是怎么了?我记得在开车呀……”
声音沙哑,说话困难,后面的话说的很艰难,大家都没有听清。
他老婆忍着悲伤说道:“你不要说了,先休息会儿。你没什么,医生看过了,你只是需要休息。”
赵荣立勉强笑了笑,笑容里满是深意,显然对老婆安慰的话没有当真。
赵小春没有再哭,眼泪早擦干了,像是从没哭过一样,表情倔倔的,站在病床边不言不语,难得乖巧安静。
赵荣立所在的出租车公司的领导来了,总共五位,都是赵荣立的上司,一级一级,张叹没有记住所有人的头衔,只记住了其中一位是副总经理,一位是工会主席,主要是这两人在说话,叮嘱赵荣立好好安心养病,公司会站在他身后支持他。之后他们出了门,和赵荣立的老婆在走廊里私下谈了谈,了解了病情,便走了。
张叹和黄姨再坐了一会儿也离开了。两人骑着小电动来的,走的时候没法骑了,因为下着雨。
“要不到旁边的咖啡店坐一坐。”张叹提议道。
“年纪大了,睡眠不好,晚上喝了咖啡睡不着觉,还是喝点茶吧。”
两人找了一家商场里的茶厅,随便要了一壶绿茶,一边喝茶一边闲聊。自然而然首先聊到了赵荣立的病情。
黄姨告诉张叹,赵荣立的病痊愈的希望很大,至于费用,一方面医保可以报销大部分,第二方面是出租车公司会承担一部分医疗费,摊在赵荣立身上的那部分已经很小了,所以总体而言,赵荣立没有太多的压力。
张叹原本想是不是支援一下赵荣立,这下觉得他不需要别人的支援,不过,他又想到赵荣立救过一次喜儿,不然小喜儿可能被人贩子拐跑了,所以还是决定回头给他包个红包。
夏天的雨一阵一阵的,很快雨停了,张叹和黄姨抓住空档,立刻出门,骑上小电动,赶回小红马。
他们到小红马时,月亮从云层中钻了出来,看样子今晚不会再下雨了,雨过天晴,夜空如洗。
院子里,老李闻风而动,已经把小茶几搬了出来,茶壶正在咕噜咕噜冒泡。雨后的天气很凉爽,老李很享受。
“回来了?”他见到张叹和黄姨推着小电动进来,“干嘛去了?走的时候看你们神色匆匆。”
张叹说:“刚下雨,空气太潮了吧,风吹在身上,不怕风湿吗?”
“所以我喝热茶啊。”老李说道。
黄姨则说:“是赵小春的爸爸生病了。”
她留下来给老李详细讲讲,张叹则闻声看向院子里的沙坑。那里因为地势更低,一下雨就会成一个水洼,灌满水,为此张叹特地填过无数次,但过不了一个晚上,就会重新被挖开。瓜娃子势不可挡。
此刻,小白带着她的小闺蜜们正在“抗洪”呢,一个个浑身是劲,特别有代入感,泥巴溅满了裤脚。
小白拿着一个水瓢在把沙坑里的水舀到小桶子里,喜儿和小米、程程等人都在做着相同的工作,榴榴和嘟嘟力气大,负责提小桶子,把小桶子里的水倒进小树林里,但是这两人是滥竽充数的,名义上是抗洪,实际上是玩水,在水坑里踩的哗啦啦响,水花四溅,哈哈大笑,玩的很开心。
张叹震惊道:“没人管吗?老师们呢?”
老李笑道:“刚刚才开始玩的,偷溜出来的,还没被发现。”
张叹瞪了他一眼,心说你不是发现了吗?你就不管一下?出个声也行啊,但见老李无动于衷,不仅不阻止瓜娃子,而且看的津津有味,一边喝茶一边欣赏,脸上笑呵呵。
他顿时放弃老李,朝瓜娃子们喝道:“你们在干嘛!!!完蛋啦,玩水!”
正在热火朝天“干活”的瓜娃子们顿时停下手里的动作,纷纷看过来,一群鼬鼠似的,闻声便四散而逃,一窝蜂开溜。
张叹伸手一抓,刚好抓住从他跟前跑过去的喜儿,这自投罗网的小傻瓜。
“你看你,谭喜儿小朋友,你衣服和裤子都湿了,好多泥巴,你姐姐知道了会教训你吗?”
“姐姐可喜欢我啦,hiahia。”喜儿嘴硬。
“你还笑!”
张叹拎着她,去赶其他的瓜娃子。
“不好啦,不好啦~~喜儿被大灰狼抓走啦,我们怎么办鸭?她会被吃掉的,胖嘟嘟你快去救她。”榴榴远远的站着“惊恐”道。
“*¥%……¥%#¥%#@%¥”胖嘟嘟也是个戏精,口吐婴语,显示她非常的紧张,很怕大灰狼。
张叹无语,懒得理她们俩,朝小白喊道:“小白!你裤子都湿了!你还跑?”
“哈哈哈,你来抓我噻,你抓不到我噻。”
这时小柳老师也终于发现了院子里的情况,出来抓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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